第一百二十六章(2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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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要操心的事情还太多太多了,很多都迫在眉睫,大白天的不去忙,却说要在家里陪她一天……

婉清的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,头拱进上官夜离的怀里,手悄悄的环住他精瘦的腰身,贴近他,闷闷地,细细地说道:“对不起,相公。”

上官夜离捧着她的头,在她乌鸦鸦的秀发上轻吻了一下,也不把她的脸从被子里挖出来,只是有一下,没一下,轻轻拍着她的背,声音柔柔地:“睡吧,再睡一会儿,什么也别想,乖乖睡。”

温暖的怀抱,坚实而有力的心跳,踏实而安宁的气息,婉清悠悠的舒了一口长气,闲闲地闭上眼睛,就当这一刻是偷来的闲暇,偷来的幸福好了,真的又睡了个回笼觉。

郁心悠在穿堂里急得来回转,四少奶奶半上半过来的,带了二十几个年轻犯妇,而都督府衙门里,赵大人正急得满头大汗,坐立不安,要找上官夜离谈公事。

婉清扭着脸,不肯理他,她确实在发无名火,外面的胡人越闹越利害,街上每天都有流血事件发生,老百姓躲在家里不肯出门,府里头派出去采买的,被误伤了一个,腿打断了,东西也采买不齐全,后院的墙正紧锣密鼓地修着,但仍然每晚都能听到后山上的狼嚎声,坠儿几个每天晚上都挤在一间小偏房里,抱在一起,瑟瑟发抖,北面院子里住着怨恨冲天的欧阳落衣,上官子墨时不时的进后院子里来晃荡一下。

这一切,都让婉清精神高度紧张,尤其这一两天,她心里郁堵得慌,很想找个点儿发泄发泄,除了上官夜离,她不知道要怨谁,要怪谁。

这可能就是所有已婚女人的通病吧,嫁了人后,不管是生活上,还是工作上,遇到不愉快最先怨的就是丈夫,总爱拿丈夫和别人家的比,看,人家的男人又升职了,她老婆就调了好岗位;看,那谁谁的男人发了大财,她才不用上班赚钱呢,老公养着,舒舒服服做少奶奶呢……

而婉清,也像千万个已经妇人一样,在经历了太多阴谋,太多的压抑之后,她把所有的怨气,一股脑儿都怪到上官夜离身上来,明知不对,明知很无理,但就是要怪他,要怨他,要在他面前撒娇,要对他耍小性子,发脾气。

一伸手,婉清推开上官夜离,冲口道:“我就要贪污怎么的?若不是我,这三箱东西你根本就拿不回来。我拿点劳费不行啊,我又不是圣母玛丽苏,凭什么要奉献给朝庭……”

平安发完了军晌,几个军营佐将都过来要当面向都督大人道谢,大堂里坐满了等着要见都督大人的人。

而婉清的门紧闭着,豆芽儿向根标杆一样杵在穿堂门边上,谁来也不许吵到都督大人和夫人,方妈妈和金嬷嬷两个没事人一样的各忙各的事,到了中午,里间的门总算开了,都督大人和夫人面色红润,精神焕发地走了出来,郁心悠第一个迎了上去,语不惊人誓不休:

“钱夫人死了。”

婉清听得一震,正要说话,平安在穿堂里报道:“爷,赵大人来了,正在衙里侯着您呢。”

郁心悠鼻间一哼,小声道:“不会是来贼喊捉贼的吧。”

拉拉杂杂,七七八八的,说了一大通,声音不大,却是满含怨气,上官夜离静静地,温柔地,怜惜地看着她,眼眶微潮,任她的小肉拳,一下又一下地打在自己胸前,只是等她骂累了,打倦了,再两手一抄,将她打横抱起,送到里间床上,拉开被子,拥着她一起躺下,什么也不做,只是拥紧她就好。

第二天起来时,婉清睁开眼,见一双俊眸正心疼地看着自己,脑子里想起昨晚的那幕无理取闹,婉清的脸微微有些泛红,对着身边的人绽了个大大的,没心没肺的笑脸:“相公,今天怎么起得晚了?不是说要分发军晌的么?”

“让四哥去发了,今儿我不去衙里,在府里头陪娘子。”上官夜离温柔地抚了抚婉清的手脑,眼睛清亮亮的,却赖在床上不肯起来:“今儿四嫂回带流放犯女来吧,一会子又要忙,时辰还早呢,再睡会吧。”

婉清大眼眨巴了几下,眼底浮出一层雾气,军晌虽然解决了,军粮却还是问题,钱大人做得太枯心了,竟然把镇子里的几个粮仓都掏空了,秋收已过,寒冬已至,两万大军的粮草从何而来?

朝庭筹的粮都拉到了大屿关前线上去了,边关重镇的守军用粮,一般都是自备一半,朝庭发一半,现在朝庭今儿的粮草早就发放过来,再向朝庭伸手,只怕皇上会跳脚,自备……到何处备起啊,四周都是贫瘠的山梁,北疆从来就不是产粮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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