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病秧子夫君和离后 第6节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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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行。”

梁和滟微微前倾身子,去扯他袖子,稀里糊涂,握住了他手。

适才走那一路,风吹许久,他手也是凉的,和她的握在一起,仿佛两个冻僵的人凑团在取暖。梁和滟抓着他手指,叹口气:“适才在陛下与长公主面前,已经讲过——我们两个情谊甚笃,彼此相护,原是应当。你把氅衣给我裹腿,外面天寒地冻,我又怎么能让你只穿这些在外面坐着。”

凭他走两步咳几声的身体,大约不必到定北侯府,就能一头从车上栽下去。

梁和滟的膝盖渐渐缓过来,没有刚刚那么发冷发僵,但小腿依旧不舒服。被茶水濡湿的地方已经被风吹透,快要结冰茬了。

那样湿冷的布与棉絮,泡成一团,裹在腿上,难受至极。

裴行阙垂着眼,盯她裙摆看片刻,伸手解下自己氅衣:“县主把裤腿撩起来,裹上我氅衣吧。”

“你不冷?”

梁和滟惊住,他们这马车,虽然是新的,但也只能做到四面不透风,外面冷,里面也暖和不到哪里去,和那些能在里面烧火煮茶乃至更衣便溺的马车是绝不能比的。

“天长日久,习惯了。”他们逐渐行到马车前,梁和滟本就发麻的腿被冷风吹过一路,几乎僵了,裴行阙用手背抵住她腰,把触碰控制在既能稳稳托住她,又不至于叫她觉得冒昧的程度。

梁和滟被他托上马车,坐上自己位子,忽而想起,帝王闲话时候,那个叫人难受的、黏腻腻的态度来。

裴行阙让芳郊和绿芽先上了马车,两个人一左一右地坐在她身边,为她揉着膝盖,裴行阙在她们后面上来,无意识又咳一声。

梁和滟看他一眼,慢慢道:“适才殿外,多谢侯爷那一阵咳嗽,也多谢侯爷为我拦下那杯子。”

裴行阙看向她,手撑着下颌,然后把视线挪开,并不与她对视,似笑非笑开口,说出的话正经,语气却平常:“若不是因为与我成婚,县主不会遭受这些,那么也就不必因为今时今日我所做的事情,来谢我这个始作俑者。”

因此,哪怕坐在车里,他们也还裹着氅衣。

裴行阙摇摇头:“楚国居北,冬日严寒,真真切切是滴水成冰,我在那里长大,你们周地的冬日,不算什么,我已习惯了,这样的境况里,不觉太冷。”

梁和滟还要拒绝,他已经把那氅衣递到绿芽怀里:“是干净的。”

他看着梁和滟:“适才说过了,若不是因为与我成婚,县主不会遭受这些。”顿一顿,他指一指她濡湿裙摆:“这样湿上一路,腿会冻伤。侯府的境况,县主今晨也看到了,若真冻伤,一时半会,找不到药来,县主没有受过这样的罪,不要推辞了。”

他那件氅衣,有些破旧,但洗得很干净,摸上去的时候,还带着一点定北侯的体温,他面色如常地掸一掸自己衣摆,要站起身:“我在这里,你们处理起来不方便,我出去等。”

梁和滟扯一扯唇角。

的确,若没有裴行阙,她大约还在市井做她小生意,这一生都不会再回天子门庭——他们两个成婚这事情,哪怕他也没得选,哪怕他也是无能为力,哪怕他也不过是被命运推着走,她都是这里面最无辜的一个。

她自己要道谢,也准备好未来日子要捱这样的遭遇,但裴行阙得清楚这一点。

他得清楚,她今时今日之所以在这里,受这些,是无妄之灾,不是理所当然。

第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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