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六(1 / 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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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徐徐上前,定定地看着她,道:“今日我来,只想问你一件事,你为何要害我害得那样深?”

她面容阴森,眼中射出两道寒光,道:“没有为何。”

我咬牙切齿道:“是他!一定是他!见缝插针的小人!”

秋语见我气得微微发抖,连声道:“娘娘息怒,您的身子要紧,这好不容易调理好的,方才有气色,不宜动气。”

我抿紧了唇,拼命压抑着某种涌动的情绪,有冰冷的感觉蜿蜒心头。

过了半响,突然睁开眼,坚定而冰冷道:“去坤宁宫,送故人。”

……

康熙十七年二月二十五。

玄烨早已吩咐季太医在皇后的安神汤中添了一味很厉害的药,想来经过十天的服用,她现下的身子已是虚透了,由着她自生自灭罢了,皇后眼下已无什么威胁,暂时可以不用在意了。

我掀起锦帘看着庭院,这几日的雪越来越少,花朵渐渐开放,沉郁的春色里,也是有着寂寞空庭的疏凉。

宫,原本的含义是,一个屋子,里头住着两口子,恩恩爱爱的两口子,一夫一妻,一生一世,但在皇宫里,便是最遥不可及的梦。

喝了几口陈皮秋梨汤,闲来无事,正在缝制香囊。

缓缓迈进坤宁宫,身上的鹅黄色绣傲霜白梅的狐貂斗篷被大风吹得张扬而起,在冷寂的庭院中仿佛潋滟的蝴蝶,展开硕大华丽的双翅,越发显得庭院寂寂,重门深闭。

我冷冷一笑,步入凤仪殿中。

浓重的草药气味扑面而来,混着一个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颓败与胭脂的气息,那种气味,仿佛是深地里开到腐烂的花朵,艳丽的花瓣与丰靡的汁液还在,却已露出黑腐萎靡的迹象。

皇后身着明黄色寝衣,正在梳妆,衣着富贵,粉黛嫣然,也是无法掩饰不合时宜的苍白脸色,仿佛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蝴蝶。

她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,缀着一对红宝石祥云凤凰金簪,耳上依旧是那她素日里时常佩戴的鎏金东珠,但看得出有许久未曾翻新了,金漆脱落了少许,留下星星点点的斑驳,那镂空的五翟凌云图案也是已不再清晰了。

皇亲贵族们对各种香味甚是喜爱,经过多年摸索,沐浴要放花瓣药草,坐在屋子里要焚香,走在路上要佩戴香囊。

过些时候,秋语神色凝重地走了进来,我在事发的第二日便遣了秋语去调查,如此可见,事情的调查有了新进展。

我放下手中的香囊,道:“可有什么发现?”

秋语虽眉头紧皱,语气却及其认真道:“回娘娘,黎珍的出身倒是真切的,只是他是皇后身边一名贴身宫女‘向菱‘的远房表哥,之前进宫便是托了皇后的关系。且奴婢还打听到,胡玉娘回老家发丧,是皇后派人将她的父亲杀了,到后来黎珍调到咱们这儿,也是皇后暗地里安排的。”

千嬅愤恨道:“这么说,那巴豆粉末也是他掺进去的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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